若得不到控制,火势便顺着连通的沟渠、北高南低的地势迅速蔓延,罐区内外20多个10万立方米的原油罐一旦发生爆炸,蘑菇云将从顶端扩散……
置身以2010年“7·16”大连新港码头油库爆炸事故、1:1实景搭建的港口油罐区,电影《烈火英雄》的所有演员,都要无替身冲入火场演出。面对几排咆哮的煤气罐点燃的大火,扮演消防队长的黄晓明承认,自己是害怕的,“我曾经问过自己,会不会进去?我可能会犹豫。所以他们(消防员)太不容易了。”
谈及片中大火的灾难程度,该片出品方博纳影业董事长于冬感慨:“伊拉克战争中200吨原油爆炸都救不了,火着了9年才烧完,我们这个相当于1080万吨原油爆炸,最后救援过程中平民零伤亡,消防战士有伤亡。这是世界消防史的一个奇迹。”
作为奇迹背后“无名英雄”的记录者,博纳影业对于主旋律人物的探索已越发成熟,从《湄公河行动》的缉毒警察到《红海行动》的突击队员,高品质的制作以及人们对于“好莱坞式英雄人物”的包容度,使得两部影片“硬核”逆袭,前者获得11.86亿元票房,后者更是以36.50亿元高票房成为去年贺岁档的“黑马”。
“严格说来,《烈火英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主旋律影片,总体上是灾难片,只不过人物塑造、价值观的表达具有主流性,而影片的整体制作以及视听达到了好莱坞的高水准。“已看过影片的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会长饶曙光认为,《烈火英雄》可以为暑期档加一把烈火,成为拯救暑期档的英雄。
消防题材影片稀缺
“我其实一直都有关注消防员,因为小时候我家旁边就有消防局,时常听到他们训练,听到消防车‘当当当’,就知道他们出去救火了。”在最近曝光的工作手记视频中,《烈火英雄》导演陈国辉操着港普讲到,缘于儿时的这份记忆,曾专注于爱情题材的他,一直想拍摄一部更有质感的电影。
消防题材影片就具有这份厚重感。作为灾难救援电影的分支,它在好莱坞电影工业的发展历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上世纪70年代,随着电影特效技术的发展,灾难片鱼贯而出,《火烧摩天楼》是这波浪潮中最成功的一部,部分场景至今是好莱坞电影经典镜头之一。而三个小时片长、1400万美元的投资,使这部影片成为当时好莱坞商业电影制作的典范。
这些电影对于12岁便在美国生活、毕业于美国纽约视觉艺术学院的陈国辉并不陌生,但在特效电影主宰的时代里,消防题材的灾难片空间并不大。
而随着《星球大战》等科幻视觉大片的兴起,席卷整个70年代的灾难片狂潮渐渐落下帷幕。上世纪90年代,也仅有《十万火急》、《活火熔城》等影片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9·11”事件后,好莱坞创作了《烈火雄心》《世贸中心》《空中火灾》等主旋律电影,其中反映“9·11”事件的《世贸中心》全球总票房仅取得1.63亿美元。
在香港电影最辉煌时期,也只有古天乐、关咏荷主演的消防题材电视剧《烈火雄心》比较知名。
2013年,古天乐再次挑战华语首部火灾灾难片《逃出生天》,影片耗资1.2亿元,打造了3D火灾险情及营救场面,但只收回1.33亿元票房。其他几部消防题材的电影票房都表现一般,《救火英雄》为7746.6万元,《勇往直前》为903.9万元。2018年,创作灵感来自《虎胆龙威》和《火烧摩天楼》的《摩天营救》,虽然特效出色,节奏一气呵成,票房也仅有6.69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这几部影片均是合拍片与进口片,国产灾难片多以“唐山大地震”、“汶川地震”为主线,这也恰恰说明了消防题材的稀缺性。
陈国辉认为,相较于特效,这种题材的真实性更为重要。
《泰坦尼克号》以1912年泰坦尼克号邮轮在处女航时触礁冰山而沉没的事件为背景,至今被认为是难以逾越的巅峰式作品。
几年前,记录“7·16”真实事件的鲍尔吉·原野的长篇报告文学作品《最深的水是泪水》,开始进入主创人员的视野,机缘巧合下,陈国辉、于冬一拍即合,2016年《烈火英雄》开始筹备。
主旋律电影的商业化探索
在《阿甘正传》《肖申克的救赎》《拯救大兵瑞恩》等好莱坞电影的影响下,人们逐渐意识到,弘扬主流价值观的电影,观众或许并不反感。
而随着市场开放,国内主旋律电影开始高度市场化,很多商业元素加入其中,《集结号》《建国大业》《唐山大地震》《一九四二》等影片取得佳绩。
“与这些影片略有不同,从《智取威虎山》到《湄公河行动》、《红海行动》,再到《战狼》系列的成功,基本形成了一种类型电影,我称之为‘新主流电影’。此类电影一方面借鉴了类型电影的叙事策略,一方面在技术、视听层面,按照电影院要求的硬件、参数进行制作,让电影院的视听体验达到高水准,所以吸引观众。”饶曙光分析。
从拍摄《十月围城》开始,于冬一直试图寻找主流大片与市场有效的结合点,通过主旋律电影加上现代商业元素和现代电影技术,让更广泛的观影人群走进影院观看。
比如《智取威虎山》就是红色题材,讲的依旧是解放军剿匪的故事,但在徐克执导下,影片整体有了江湖的快意恩仇,再加之穿插戏曲美学,可看性大大提高。
2016年,博纳推出了《湄公河行动》,故事和拍摄模式看齐好莱坞类型影片,动作戏场面增多,弱化人物塑造,这种新模式使得《湄公河行动》、《红海行动》等主旋律电影取得双赢。
此次《烈火英雄》,依旧是香港导演+实力演员的组合,并延续“真实感”。陈国辉认为,真实感不是煽情,而是真实的情感,真实地还原。
在首映会上,回忆《烈火英雄》的准备工作,陈国辉说,他采访了很多消防官兵,听他们讲救火的真实故事,与此同时,真实的拍摄现场也必不可少,即便电影会有特效,但也建立在真实“火灾”基础上。
为求真实还原,拍摄现场曾燃起一个足球场大小的过火面积,因为随风有不同走势,演员和工作人员都非常危险。另一方面,因为拍摄正值深冬,主演们免不了接受冰与火的洗礼,往往是脸被烤红,靴子里却是冰水。
谈起这些,陈国辉眼底会泛起泪光,“我很幸运,每个演员都很拼命,在《烈火英雄》里,我找到了一群为导演拼命的演员。”至于影片能否在8月1日真的“燃烧”起来,还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