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政府养老投资基金(Government Pension Investment Fund,GPIF)是日本政府设立的独立行政机构,也是全球最大的养老基金,管理资产规模近1.5万亿美元。近期,该机构对持有资产进行了再分类,将经外汇对冲的境外债券都归为国内债券(从10月开始生效),这一举动将使得GPIF有更多空间可投资新兴市场债市,未来人民币债券也有望获得更多资金流入。
“在再分类之前,GPIF的海外债券配置占其总资产的18%(截至2019年上半年),非常接近19%的投资上限。再分类将GPIF的海外债券占比降低到了17%,这使得GPIF拥有了2%的额外比重可以配到海外债券中。”渣打银行外汇、宏观策略师张蒙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我们预计,在负利率背景下,GPIF会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增加新兴市场债券,来提高组合的收益率,最高会有300亿美元的资金净流入新兴市场债券。”
值得注意的是,张蒙认为人民币债券也将在中长期受益,由于中国正在推进债市国际化,加之GPIF的境外债券敞口主要是通过FTSE WGBI(富时世界国债指数)指数基金获得,机构也预计富时有望在明年3月宣布纳入人民币债券。
GPIF有望大举加仓新兴市场
GPIF管理并投资政府养老金计划的储备资金,截至2019年上半年的整体管理规模高达1.5万亿美元,投资组合包含四个资产类别,包括境内债券、境内股票、境外债券和境外股票。
2019年6月,GPIF的境外债券规模占其资产管理规模(AUM)的18%,32%投资于日本本国债券。GPIF在2019年一季度首次投资经外汇对冲的海外债券,总额为120亿美元,相当于AUM的0.8%,鉴于此前其境外债券的投资占比已经逼近19%的上限,继续加仓的额度有限。
但目前一切都已经出现了变化。在再分类后,经外汇对冲的外币债券已经被GPIF归类为了本国债券,因此再分类使得GPIF有另外2%的额度来投资海外债券(未经外汇对冲的债券),当然这部分增量也可能投入发达国家,但在目前负收益资产暴涨的时期,所有投资机构都希望寻求高收益资产,而新兴市场则更能满足这一需求。目前该机构AUM的0.06%为新兴市场美元计价债券基金,而0.14%为新兴市场本地货币债券基金。
张蒙对记者表示,2019年来,海外对新兴市场本地货币债券的需求很疲软,尤其是主权财富基金、养老基金、央行等,这主要因为外部不确定性和市场避险情绪。“但我们预计GPIF对海外债券的需求将为新兴市场本地货币债券带来更多资金流入。在新分类下,预计在未来的6-12个月,GPIF对经外汇对冲的海外债市配置将增加1000亿美元,GPIF对新兴市场本地货币债券基金的增配可能从今年四季度就开始,预计这部分持仓会从2019年上半年的20亿美元升至2024年的320亿美元。”
“GPIF自身并不主动投资标的债券,而是委托资管机构等代为投资。”张蒙说,如果GPIF充分利用其新增的海外投资额度(AUM的2%),预计新兴市场债券基金可能会迎来300亿美元的资金流入,其中新兴市场美元计价债券约占30%,70%为新兴市场本地货币计价债券,这与当前组合中的配比接近。
人民币债券将中长期受益
渣打也预计,在新兴市场本地债券市场中,巴西、墨西哥、印尼债券在相关基准指数中占有最大比重,因此可能直接受益于更多的GPIF资金流入。
目前,GPIF的境外债券敞口主要是通过跟踪富时WGBI指数基金所获得,占了海外债券基金配置的47%(截至2019年3月)。
除了今年4月彭博巴克莱全球综合指数(BBGA)已经开始纳入人民币债券,9月4日摩根大通宣布,以人民币计价的高流动性中国政府债券将于2020年2月28日起被纳入摩根大通旗舰全球新兴市场政府债券指数系列(GBI-EM),该指数也是JPIF的投资机构所跟踪的指数;而市场预期富时将会在明年宣布正式纳入中国债券。
“随着中国不断推动债市国际化,未来更多资金有望流入中国债市。”张蒙说。
近期,众多外资机构已经看到了人民币债券的配置价值。10月,10年期国债收益率飙升至接近3.4%的水平,当时外资的看法似乎更为积极。瑞银证券固定收益部总监孙祺当时对记者表示,“当收益率攀升至3.3%时,虽然外资也并不会大幅加仓做多,但的确会出现试探性买入的现象,整体而言外资的买入意向要比中资更强。加之中美利差目前维持在近150bp,人民币汇率企稳回升,因此人民币债券的配置价值进一步凸显,这也导致外资的观点与中资出现了一定分歧。” 目前,随着央行11月来的几次结构性“降息”,10年国债的收益率已迅速回归到3.2%附近。
目前,多位交易员也对记者表示,预计10年期国债收益率仍将持续区间震荡模式,市场将会观测未来MLF会否继续下行,以及年底地方政府专项债发行对利率债可能产生的挤出效应。明年在优质资产稀缺的背景下,利率债可能会成为受到追捧的标的。对外资而言,人民币债券的收益优势将推动他们不断增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