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4日，美国国会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举行弹劾美国总统特朗普的首轮听证会。

在4位参加作证的宪法专家中，有三位认为特朗普的行为“足以构成弹劾他的理由”；另外一位则持相反意见，认为没有足够证据显示特朗普存在“能构成弹劾的明确犯罪行为”。

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民主党众议员纳德勒（Jerry Nadler）在当天持续了8个小时的听证会后发表总结陈词，特朗普的行为已经通过了可以被弹劾的“三项测试”。纳德勒表示，这三项测试包括：特朗普要求乌克兰政府调查拜登；证人的证词指向总统“存在严重犯罪行为和轻罪”；美国国内有大量声音支持弹劾和解除特朗普的总统职位。

弹劾投票预演？

第一财经记者在现场看到，当天的听证会虽然是由司法委员会召集和主持，但是却在众议院筹款委员会的听证厅举行。作为众议院内最大的一间听证会大厅，这里曾是众议院两党全体成员开大会的现场，因此，民主党的这个举动也被看作是众议院希望能在年底前就弹劾特朗普进行全体投票的一次彩排。

“我们已经听到一致、可信服的证据，证实总统滥用了他的权力、意图削弱宪法所赋予国会的权力和破坏我们的选举。”纳德勒表示。

该委员会的共和党籍成员考林斯（Doug Collins）则立即谴责民主党人“杜撰、改写”特朗普的不当行为和民主党人在弹劾进程上“行动过快”。

考林斯说，弹劾总统是在“推翻民意”。“你们所要做的，是推翻6300万选民投票所选出的一位尽职的总统，我们今天在这里举行听证会的时候他人还在海外。”考林斯说道。

截至第一财经记者发稿时，正在英国参加北约峰会的特朗普表示，他没做任何错事，民主党的弹劾听证是“一场骗局”。

纳德勒还指控特朗普滥用权力施压外国政府为自己的政治利益服务。“这一证据被抓到了。”他说，不过即便如此，特朗普对国会的调查和传唤“拒绝合作”。“我不希望国家出现这样的时刻，我们今天执行的不是一件愉悦的任务。”纳德勒表示。

考林斯则立即对纳德勒的说法予以反击，批评民主党人完全是因为个人不满情绪而想弹劾特朗普。“你们就是不喜欢这个人（特朗普）。从他2016年当选之后你们就不喜欢他。”考林斯表示，“所以你们不要告诉我这是新证据，没有任何东西是新的，这很悲哀。”

在当天的听证会上，占多数席位的民主党人召集了哈佛大学教授费尔德曼（Noah Feldman）、斯坦福大学教授卡兰（Pamela Karlan）、北卡罗莱纳大学教授格哈特（Michael Gerhardt）三位证人；共和党人召集了乔治·华盛顿大学的法学教授特利（Jonathan Turley）作为证人。每位证人有10分钟的时间陈述观点，随后接受来自议员们的提问。

值得一提的是，在现场，民主党议员在提问环节只提问了他们召集的3位证人，共和党召集的证人既没有被提问也没有得到发言机会。而共和党议员在问答环节先给了他们唯一的证人充裕的陈述时间，随后对这位证人进行提问，对民主党召集的证人也基本没有提问，只是进行激烈的反问攻击。

证人意外成网红

当天首位作证的哈佛大学法学院教授费尔德曼表示，特朗普总统不配合弹劾调查，这种行为就是将自己置于法律之上的表现，已经足以构成弹劾。费尔德曼指出，在他听到特朗普说“宪法给予总统权力做任何他想做的事”的时候，他感到恐惧。

“证词和证据显示，特朗普总统的行为已经明显符合宪法中规定的可弹劾的重罪和轻罪。”费尔德曼在证词中说，“特朗普滥用了自己总统的权利要求乌克兰总统对自己的竞争对手进行调查。”

一个小插曲是，费尔德曼当天就上了美国社交媒体的热搜榜，但美国网民讨论的并非是他犀利的证词，而是因为大部分网民都认为他的颜值神似英国知名演员、素有“卷福” 之称的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Benedict Cumberbatch）。

其他几位证人中，卡兰用了一个类比试图说明特朗普此前和乌克兰总统通电话时“求帮忙”的严重性。格哈特则在证词中警告国会不弹劾特朗普的严重后果。“如果国会不对特朗普的行为进行弹劾，那么什么都不会被弹劾了。”他说，“国会被给予弹劾权力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有肆无忌惮的官员可能操控选举过程。”卡兰说：“如果不对此进行纠正，总统有可能继续运用他的权力在下届选举中向外国势力行贿，也会继续妨碍国会。”

当议员们询问证人特朗普“是否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国家利益”时，三位专家不约而同地回答：“是的。”

这场听证会火药味浓厚。卡兰还和佛罗里达州共和党众议员格特兹（Matt Gaetz）发生了激烈争吵。

格特兹首先质疑了卡兰曾对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沃伦、美国前总统奥巴马和前总统候选人希拉里的政治捐款，以及后者曾发表的“自由派凝聚力更强，保守派很难互相融合，因为他们连自己人都看不惯”等言论。对此，卡兰回应道：“我并没有轻视保守派的意思。”

共和党反击：弹劾证据单薄

作为共和党人召集的唯一证人，特利在听证会开始就直接表示，他与其他三位证人的意见不同，他认为特朗普的行为不当，但不足以构成弹劾。

特利指出，构成妨碍司法的罪行应该包括“具体内容”和“意义”。在他看来，目前弹劾总统的过程必须基于证据，而非假设。

特利在证词中明确表示，自己并不是特朗普的支持者，2016年的大选也没有投票给他，但是特朗普的行为不当不等于可被弹劾。他指出，目前希望弹劾特朗普的证据是美国弹劾历史上最单薄的证据，且留下很多疑点。

特利还批评滥用权力的是民主党，而非特朗普。“如果你弹劾总统，召集证人到法庭作证，这已经构成滥用权力了，除非这些法庭是从最高法院得到的相关命令，否则就有滥用权力的问题。”特利所指的是，国会作为立法机构不应该介入司法机构的调查和决策过程。

他最后还指出，当前美国民众正是因为出于愤怒而没法冷静思考。“我明白，所有人都很气愤，哪怕我的狗也很气愤。”他的话随即引来观众的一片笑声。

考林斯则在最后总结陈词时表示，整场的弹劾调查和所有的听证会都是在“赶时间”。“民主党对明年的大选过于痴迷，因此掩饰模糊掉所有事情。”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