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雍县锅圈岩乡土补村扶贫特岗张龙(右)与张迪(中)等蹚水过河走访贫困户。组图均由受访者提供(手机拍摄)
纳雍县羊场乡奢嘎村扶贫特岗王艳(右)怀孕期间到贫困户宋帮芬家走访。
5月23日,纳雍县昆寨乡夹岩村扶贫特岗黄满走访贫困户,与贫困户孩子一起读书。
纳雍县羊场乡菜子地村扶贫特岗陈熙(右)帮贫困户采收萝卜。
贵州纳雍县借鉴“特岗教师”经验,全县共招聘500多名扶贫特岗
他们,绝大部分年龄在20多岁,入职前职业五花八门,大学生志愿者、退伍军人、饲料销售员、代课教师……他们,远离城市,被安排在最贫困的村寨,工作、吃住在村,全职投入脱贫攻坚
他们是扶贫特种兵,是扶贫铁军
很多山区贫困村民过上了做梦都梦不到的生活,而这些“扶贫特种兵”,则见证、参与了这一场时代的变迁。他们从变迁中获得了成就感,找到了青春价值
2016年6月,踩着泥泞的毛路,翻山越岭走了大半天,黄满才从纳雍县城赶到深度贫困的昆寨苗族彝族白族乡夹岩村。那晚,住在破旧的村委会,29岁的她靠着时断时续的手机信号“守着”妈妈伤心地哭了一夜。
同样是那年6月,彝族女大学生张迪放弃在贵阳一所私立学校继续当老师的机会,来到远离城市的纳雍县深度贫困的锅圈岩苗族彝族乡。吃住在村的她,从那时起总要开着灯才能睡着。深夜漆黑的大山里,村委会房间里那束灯光让她增添安全感。
2019年10月4日凌晨,在纳雍县深度贫困的羊场乡奢嘎村扶贫的王艳家“二宝”出生了,这个早产、体重仅3斤多的孩子就生在疾驰前往医院的救护车上。忆起当时的险境,王艳说:“那时就感觉自己活不成了。”
她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扶贫特岗”。在国内乡村一线从事脱贫攻坚的队伍当中,这是一个独特的群体。
气势磅礴、山高谷深的乌蒙山,为国内集中连片特困地区之一。山岭中的贵州省毕节市纳雍县,是目前尚未脱贫的贵州9个县、全国52个县之一。2016年,考虑脱贫攻坚任务急难险重,不少村干部年龄较大、文化知识不高、难以承担基础性工作,纳雍县借鉴“特岗教师”经验,全县共招聘500多名扶贫特岗。
他们,绝大部分年龄在20多岁,入职前职业五花八门,大学生志愿者、退伍军人、饲料销售员、代课教师……他们,远离城市,被安排在最贫困的村寨,工作、吃住在村,全职投入脱贫攻坚工作中。
4年过去,在偏远贫困的乌蒙山,在艰苦的脱贫攻坚工作最前沿,他们当中有多少人能坚持下来,能够给贫困地区带来什么,他们自己又如何被改变?
贫困户家大门朝南朝北,家里几口人,是否养狗,闭眼都很清楚
驱车前往奢嘎村,硬化后的通村路蜿蜒崎岖,随陡峭山势起伏不断,让车上的人捏把汗。工作4年来,王艳已在这样的路上往返无数次,路没硬化前更是难行。
今年29岁的王艳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扎着马尾辫、皮肤略显黝黑的她始终对工作充满热情。从村委会到何家寨组走访,一路爬坡上坎,她脚步轻盈,一路上都有村民笑着招呼她到家里坐。
一走进贫困户徐玉付家院子,徐文和徐虎姐弟俩热情地迎出来,“王姐,你来啦!快到家里坐。”与在家上网课的姐弟俩寒暄一阵后,王艳给记者介绍起他们家的情况:3个孩子相继上大学,仅靠徐玉付夫妇俩打零工供读,因学致贫,2016年被识别纳入帮扶。
3年前与弟弟一起考上大学的徐文边听边说:“要不是王姐帮忙,单凭父母打工,我早就辍学了。比起常年在外读书的我们,王姐更像自己家人一样了解这个家。”
帮扶政策有很多,王艳一口气说了好几条:“姐弟俩都有贫困大学生补助,每人每年4830元。村里去年还给他家发了50只鸡,并按照每人2000元标准发放了1万元产业发展启动资金。”
走村串户时,王艳不仅把贫困情况记录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里,更是把贫困户的困难装在心里:杨登贵家缺劳动力、李学明家需要政策兜底、徐玉飞家吃水还有困难……比起村里贫困户家门口张贴的精准扶贫明示牌,她更像是行走移动的“明示牌”。
奢嘎村村支书文富均说,王艳就像全村217户贫困户的“户主”一样,对家里情况清清楚楚。
“扶贫必须熟悉情况,不然做不好工作,老百姓也不信任。”王艳说,这几年村里脱贫成效显著,但仍要努力才能交出让村民满意的“脱贫成绩单”。
壁立千仞的乌蒙山腹地,深度贫困的锅圈岩乡土补村犹如挂在半山腰上,贫困的“魔咒”困扰着一代代山里人。当村里不少年轻人试图“逃离”时,彝族女大学生张迪却选择了进村。这个爱笑爱唱的“90后”看似文弱实则特别有战斗力,4年来转战4个村,其中一个是全乡少数民族群众最多的土补村,一个是全乡贫困人口最多的马场村。
扶贫工作千头万绪,张迪却理得清清楚楚。打开她的手机通讯录,记者看到,里面200多个电话中,有近三分之一是她村里贫困“亲戚”们的电话。
“这几天经常和贫困户李银贵通电话,帮他找工作。”张迪边翻看手机边说,受疫情影响,在沿海打工的李银贵返回家乡,了解情况后,一有合适的工作岗位就推荐给他。
“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这几年,张迪走村串户经常嘱咐贫困村民。“留个电话,他们困难时有个能说话的人。”张迪说。
羊场乡菜子地村,是纳雍县“有名”的贫困村,之前很多村组地势陡峭,不通路,村民居住分散。水泥路没通时,赶到位于山顶的漂水岩组一些农家,扶贫特岗陈熙要攀爬陡峭的崖壁才能上去。
“当时一天能走四五户人家都很困难,有时候好不容易到组里,老百姓又种地去了,很多工作只能等到晚上老百姓回家后才能做。”他说。
把心沉下去是陈熙帮扶的“秘诀”,寒来暑往,他用脚步丈量这片土地。“贫困户家大门朝南朝北,家里几口人,是否养狗,闭眼都很清楚。”陈熙自豪地说。
扶贫特岗们绝大多数跨县区,背井离乡到纳雍县驻村扶贫。他们冲锋陷阵、勇往直前。“最熟悉贫困户的群体,就是他们。”这是很多基层干部对他们不约而同的评价。
因为扶贫,有的带孩子和婆婆一起驻村,有的爱人辞掉公职回家照顾年迈的公公婆婆
担任扶贫特岗前,黄满作为大学生志愿者已在纳雍县基层服务3年。但2016年来到昆寨乡最偏远的夹岩村时,触目惊心的贫困曾让她很多次想“打退堂鼓”。这里山挤着山,硬化后的通村路仍然弯多坡陡,驱车进村让人眩晕感强烈。
之前,走村串户没有一条像样的路,莽莽群山里连接村组的“毛狗路”上,她不知摔倒过多少次,走访一天下来脚底常被磨出水泡。那时,老旧的村委会漏风漏雨,时常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由于村里电压不稳,她和驻村的同事们不知吃了多少次夹生饭。有时工作到晚上回来,煮一锅面条硬生生被水“化熟”了。
“最开始,总是问自己到这么艰苦的地方为了什么?在城里工作了这么几年,为啥还要跑到这里受苦?”迷茫中,黄满接到妈妈的电话:自己选择的路,再艰难也要走下去。
黄满最终“击败”懦弱,决定在夹岩村“把苦吃到底”。很快,那个曾经娇滴滴、爱哭鼻子的女大学生变成了跟着村干部满山跑,双脚走遍所有村组的“女汉子”。长相清秀的她与记者交流时还略显腼腆,但谈及扶贫工作顿时专业而自信。
下村路上摔了一身泥没关系,大不了把衣服多清洗几遍就干净了;脚底磨出水泡也没啥,大不了用针刺破后结痂就好了。在夹岩村,有着“最年幼”和“最年长”的“驻村队员”,他们就是黄满2岁多的儿子和60岁的婆婆。这一老一少跟着黄满驻村,至今快3年了。
2018年正月,黄满儿子出生。在家休产假时,她既希望早日返岗,又很纠结:我去村里,谁来照顾孩子?与家人多次商量后,黄满带着婆婆、儿子一起进了村。
从此,村委会二楼一间面积约12平方米的房间,成了婆媳孙三人的家。走进去,只见一边靠墙放着两张床,另一边靠墙堆放着很多玩具,简易的衣架上挂满孩子大大小小的衣服。孩子在村里学会了走路,学会了喊“爸爸”“妈妈”“奶奶”。
说起带着婆婆和儿子驻村,黄满一直很愧疚。“老家还有快90岁的奶奶,现在全靠公公一个人照顾。为了我和小孩,家人付出很多。”黄满红着眼圈说。
到奢嘎村工作后,王艳与在威宁县教书的爱人两三个月才能见一次面。2019年脱贫攻坚任务重,怀孕的她挺着大肚子在村里坚持工作。“很多产检没有时间做,就想多坚持一天是一天。”她说。
国庆节假期没有休“战”的王艳仍在村里忙碌,前来看望的爱人也陪着她加班。10月3日晚上,工作了一天的王艳突然肚子剧痛,爱人连忙开车将她送到距离最近的赫章县古达乡卫生院。然而,乡卫生院医疗技术条件有限,不敢接收,医生建议她转往赫章县医院。
在爱人和医护人员的陪同下,王艳转乘救护车前往医院时,山路崎岖,疾驰的救护车颠簸厉害。没等赶到医院,孩子就降生在了救护车上。由于早产,孩子才3斤多,在保温箱里待了好几天。
“孩子生出来时没哭声,浑身皮肤也没什么血色。”王艳眼泛泪花回忆,由于没有准备,孩子出生后,爱人不得不脱下身上唯一的短袖衫包裹着他。
令人欣慰的是,如今孩子已长到14斤多。“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害怕,要是孩子有个闪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王艳说,脱贫攻坚是一场硬仗,打硬仗总得有人要付出。
张龙是一名退伍军人。在锅圈岩乡土补村担任扶贫特岗这几年,他和村民在一起的时间最多,陪伴家人的时间却特别少。今年,他的父亲脑出血病危住院,由于工作忙,他都没能及时到医院护理。
他的爱人原本是云南昆明的公务员,由于分居两地,为了让张龙安心地在村里扶贫,她辞掉工作到贵州照顾年迈的公公婆婆。
“比起家人,这时村民们更需要我。”张龙说,对家人有很多愧疚和遗憾,但相信他们会理解,毕竟这场脱贫攻坚战也是自己卸下军装后的“另一个战场”。
对扶贫特岗,纳雍县“严管厚爱”。给予多重政策保障的同时,对年度考核不合格或3年综合考核不合格的予以解聘。4年来,378人转为事业编制,26人获得省级和市级表彰。大浪淘沙,131人被解聘,淘汰率近25.7%。
“幺姐”,是当地村民对亲戚的一种“昵称”,表示这是自己家最亲近的人
4年帮扶4个村——“90后”的张迪因工作能力突出,总是被调整到脱贫难度大的村寨。在驻村扶贫工作队带领下,走访每家每户,搜集整理信息,帮助分析致贫原因、谋划脱贫对策,同时对口帮扶贫困户,是她开展工作的主要内容。
在帮扶贫困户的过程中,张迪结识了很多“亲戚”。他们对这个青春开朗的小姑娘格外照顾。“有的村民家里哪怕是有几棵白菜也会和自己分享。”
然而,扶贫工作不是一帆风顺,张迪也遭遇过村民的误解、谩骂,甚至拿石头追打。一次,有个村民找到张迪希望自己能被纳入贫困户,但经核查识别,这位村民家里不仅有房,而且劳动力也比较强,不符合精准扶贫标准。后来得知自己没纳入贫困户后,这个村民就对张迪耿耿于怀。
有一天,喝醉酒后,这个村民对正在村里走访的张迪开骂,并拿石头追打她。她拼命跑,边跑边哭。闻讯赶来的村民立即制止了这个醉汉。很长一段时间,张迪内心都很难平复,甚至夜晚做噩梦。
对此,张迪也不断反思自己的工作方法。有同事告诉她,与村民打交道是一门学问,也是一门必修课。在后来的工作中,张迪不断总结。久而久之,在与村民交流的过程中,收获了不少友谊和感动。
“今年疫情期间,一听说村里要向疫情重灾区捐蔬菜,很多老百姓自发帮忙采收。”张迪说,平时,村里修路、栽树等,很多老奶奶背着孙子来帮忙,特别感动。
和黄满在夹岩村走访时,记者听到很多人称呼她“幺姐”。原来,这是当地村民对亲戚的一种“昵称”,表示这是自己家最亲近的人。走到夹岩村古都组冯利云老人家时,刚踏进院子,老人家就热情地迎了出来,边说话边拉住黄满的手往家里走,一进家,两个孙子也高兴地围着黄满转。坐下后,黄满一手搂一个,孩子们和她特别亲昵。
“儿女都出门了,现在就我俩老和两个孙子在家,她比我亲女儿来看望我还多,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60岁的冯利云眼里泪水打转。黄满帮扶他们家后,帮助落实政策,改造了家里漏风漏雨的老房子、厨房、厕所等。
“她驻村就像住家一样,没把群众当外人,大家就像一家人。”冯利云说。
大家正说笑着,冯利云读小学二年级的孙子主动拿出课本请黄满教他。看着孙子跟着黄满一字一句地读书,冯利云乐在心里。“他爸爸妈妈常年在外打工,根本没时间管他们,我又不识字。”冯利云说,“幺姐”三天两头来看望,又是买书包、买文具,还教小孩子学习,一家人特别感动。
在菜子地村驻村4年里,陈熙和老百姓逐渐打成一片。“村民认可的干部,他们会请你到家里吃饭,不认可的就绕着你走;有的村民自己吃酸菜,也要摘下腊肉请你。”陈熙说,只有把扶贫工作做到了村民最需要的地方,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如今,菜子地村生活条件艰苦的漂水岩组和杨家湾组的93户407人都已易地搬迁,居住环境明显改善。同时,以往不通路、不通水、不通电的村组也实现了“小康路、小康水、小康电”全覆盖。
一个个曾经交通闭塞,产业凋零的深度贫困村,正是在他们驻村帮扶的几年时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通村通组路连着千家万户,漏风漏雨的土墙房或木瓦房被一栋栋坚固的平房、楼房取代,过去遍地牲畜粪便难以落脚的村落,环境大大改善……
纳雍县羊场乡党委书记李劲全说,全乡有30名扶贫特岗,都很年轻且干劲儿十足。他们驻扎在村里这几年,对提升贫困村的战斗力很有帮助,是基层全力攻坚贫困过程中富有贡献的“特种兵”。
昆寨乡人大主席王忠说,黄满这样的扶贫特岗为了脱贫攻坚付出很多,也特别受老百姓欢迎,他们是村一级扶贫工作的主力军。
“干扶贫特岗如果只是单纯地为了找一份工作,我可能早就辞职不干了”
帮扶过4个村,张迪对山乡的变化感受很深。“看到很多老百姓家的房子从原来的灰扑扑变得亮堂堂,心里特别踏实。”她说,让老百姓住有所居,是实现村民安居乐业的基本保障。
张迪帮扶的治安村,有个叫马学君的村民,此前一直在外打工,家里的老房子因年久失修损毁坍塌。当他带着爱人和4个孩子返回老家时,居无定所。他们一家6口人只能挤在亲戚家的1间空房里,因为太拥挤,锅碗瓢盆只能随处放在地上,张迪感到特别心酸。
随后,在她和同事们的帮扶下,马学君一家修建、住进了新房子。马学君对生活更充满信心,不断在村里寻求发展路子。“每次到村里走访时,他们一家人看到了都要邀请我到家里坐坐。”张迪说,当初帮他们建房的过程很艰辛,但看着这样的改变,一切付出都很值得。
当记者问到这几年工作的收获时,黄满说:“干扶贫特岗如果只是单纯地为了找一份工作,我可能早就辞职不干了。驻村帮扶,能帮助改变几代人无法改变的贫困命运,意义有多大!”
刚驻村时,夹岩村的路是让黄满最头痛的,如今,一条条硬化后的通村通组路成了她最骄傲的帮扶成果。4年里,曾经仅有双脚宽的通组路变宽了,也全部硬化了,走在路上的人们不再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开车进村成为越来越多村民的出行常态。
夹岩村有好几个“一方水土养不活一方人”的寨子,村民们通过易地扶贫搬迁在交通便利的集镇或县城安家落户。2017年,村里最偏远的锅厂组窝窝寨村民陈金贵一家搬到集镇上,“家门口的学校”让他7岁的孙子告别了起早贪黑走山路的求学日子。
“村里的这些变化,是村民看得见摸得着的扶贫成效,也让我和同事们很有成就感。”黄满开心地说。
吃水难困扰着菜子地村很多代人,这两年集中精力帮助村民解决了这一困难后,菜子地村的扶贫特岗王健特别欣慰。“全村修了183个小水池,同时还安装了136台净水器,改善生活用水水质,让村民不仅能有水喝,更能喝得健康。”他说,以往看到老人孩子要走很远的山路背水吃,心里总不是滋味,现在看着他们在家就能吃水,自己比他们还高兴。
在苗族脱贫户张文秀家,今年山泉水引入家中后,她再也没有上山背水吃了。如今,蓄水池就修在距她家不远处的半山腰上,饮水管道直接连入家。“之前背水吃太困难了,一早上只能背一次,有时候人多,还要排队等。”她说。
记者看到,昔日偏远落后的菜子地村,通村路两旁的黑木耳产业为全村发展注入了活力。不少村民的房屋经过危房改造焕然一新。走进村组,硬化后的通组路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山村环境明显改善。
因为从小生活在农村,王艳深知读书的重要意义。在帮扶过程中,她格外注重教育帮扶。“现在国家教育保障特别到位,因学致贫得到有效解决,而且这样的家庭只要帮扶起来就很有希望。”王艳说,全村现在享有贫困大学生补助的人共46名,等他们读书后,拥有一技之长,稳定脱贫就有了保障。
纳雍县建档立卡贫困人口共5万多户、接近25万人,贫困发生率超过23%。2019年底,全县剩余贫困人口1万余户、2.8万多人,贫困发生率降至2.96%。如今,为将现行标准下的贫困人口全面清零,在省政府办公厅挂牌督战下,全县各级干部正在山乡苦干冲刺。奋斗着的扶贫特岗,是他们、贵州乃至全国千千万万扶贫人员的一个缩影。
虽然责任和压力一直交织,汗水与泪水都曾流淌,但大部分“扶贫特种兵”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岗位。很多山区贫困村民过上了做梦都梦不到的生活,而他们,则见证、参与了这一场时代的变迁。他们从变迁中获得了成就感,找到了青春价值。
“他们是扶贫特种兵,是扶贫铁军,发挥的作用超出了我们的预想。”纳雍县委书记彭华昌对记者说,“上山下乡,融入乡村,他们的人生得到了磨练,未来肯定会有人挑起更重的担子。”(记者段羡菊、王新明、骆飞、崔晓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