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3日，中国自动驾驶技术公司AutoX（安途）发布了一个视频，视频中一辆全无人驾驶（Robotaxi）大捷龙驶入了深圳晚高峰时的“城中村”，从夜幕降临一直到天色完全黑暗，无人驾驶车穿梭于密密麻麻的行人和车流中，灵活避让，这个新奇事物也引发人们驻足围观。

这一场景也让人联想到谷歌旗下自动驾驶公司Waymo三年前宣布的全球首个全无人驾驶的商业运营计划。该公司也是依靠了大量经验丰富的车辆操作员，在密集而复杂的城市环境中加强测试，才最终在车内去掉了人类安全员。尽管如此，Waymo至今也仍需要人类在远程充当“第二双眼睛”。

“无人驾驶”仍可见人类踪影

无人驾驶能够驾驭“城中村”的复杂路况绝非一日之功。AutoX创始人CEO肖健雄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过去数年里，该公司进行了无数次的无人驾驶测试训练，收集大量数据后，无人驾驶的技术才能不断提升，并最终能够大胆地在车内完全去掉人类对驾驶的参与，实现真正无人化的自动驾驶。

Waymo和AutoX是为数极少的在中、美公开道路上均实现车内完全无人、无任何安全员的自动驾驶的公司。目前大部分正在测试的Robotaxi，尽管去掉了司机位驾驶员，但仍在乘客座位上保留了安全员，以便在紧急情况下“一键叫停”无人驾驶车。

这种较为保守的方案正在全球被更加广泛地采纳。去年开始，通用汽车旗下自动驾驶公司Cruise和中国的小马智行等自动驾驶初创公司，在美国加州的部分地区测试其无人驾驶汽车时，都增加了“人工操作员”的附加功能。

对此，Cruise表示：“让人类参与测试无人驾驶汽车，不仅是为了安全开发，而且也是为了与公众建立信任。”该公司称，自动驾驶汽车的发展不仅是一场技术竞赛，也是一场信任竞赛。

除了参与自动驾驶过程的安全员之外，一些公司还为它们的Robotaxi车队提供了远程控制。这种远程控制技术需要5G等网络信号提供支持。在国内，百度、文远知行等一些厂商都采用了这种“5G云代驾”的技术路径。

使用5G远程操控自动驾驶的方法，几年前还被业内视为“肮脏的小秘密”，不过近期提供远程操控技术的企业开始受到追捧。比如现代汽车就投资了远程操作初创公司Ottopia，为现代的自动驾驶汽车合资企业Motional公司的Robotaxi提供远程协助。

远程操作公司Phantom Auto联合创始人卡兹（Elliot Katz）表示：“几年前，远程云代驾似乎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几乎没有人公开谈论它，会让人觉得车辆的自动驾驶能力都不是自己的，但现在大家都知道情况并非如此。”

但是AutoX仍然坚持“单车智能”的技术路线。“我们在最新一代自动驾驶系统设计的时候，目的就是不依赖于5G代驾，不依赖于远程遥控。”肖健雄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车本身就需要在没有5G情况下能够实现完全的驾驶的能力，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网络信号不通或者不顺畅的时候实现完全无人驾驶，确保安全驾驶。”

马斯克的野心屡受挫败

在本应由软件驱动的自动驾驶汽车中，人类安全员监测的持续存在凸显了自动驾驶汽车行业面临的挑战。尽管过去十年中，为发展自动驾驶能力，人类已经消耗了数百亿美元的资金投入。

近期美国监管机构对特斯拉公司的辅助驾驶AutoPilot系统以及“全自动驾驶”软件FSD发起了调查，这让全球自动驾驶的野心都受到了打击，针对Robotaxi的技术和监管障碍也尚未完全消除。

特斯拉公司最近的表态格外审慎。特斯拉CEO马斯克在周一给网友的一份最新回应中称：“特斯拉FSD 9.2测试版并不好用，需要持续改进。”

马斯克表示，特斯拉正在尝试为高速公路和城市街道的自动驾驶功能开发一个单独的堆栈，但是仍然需要大量的神经网络再训练。特斯拉还重申，司机在使用辅助驾驶功能时，应该“随时准备对车辆接管，尤其是在盲角、十字路口和狭窄街道行驶时。”

就连开发了自动驾驶技术十多年的Waymo的自动驾驶，也仍然离不开人类安全员参与其中。Waymo表示，公司有4个团队负责车辆的监控并协助Robotaxi车队。他们的职责范围包括回答乘客关于路况的问题，并在车辆遇到封闭道路等棘手情况下远程提供“第二双眼睛”。

此外，Waymo还设置专门团队提供路边援助，以处理撞车事故和其他意外事件。不过，Waymo并不通过遥控来操作车辆的自动驾驶。“我们不使用远程接管或所谓的’操纵杆’，因为这种远程操控的方式实际上并没有增加安全性，而且还会有潜在的无线连接问题。”Waymo公司表示。

在美国，道路监管机构也仍然要求人类参与到自动驾驶汽车的行驶过程。加州汽车管理局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加州法律要求自动驾驶汽车建立双向通信链路，使汽车制造商能够持续监控（无人驾驶）车辆的位置/状态。”

小马智行联合创始人CEO彭军介绍称，未来该公司的自动驾驶汽车可能会将人类安全员移除，但是会由远程操作员监控车辆的行驶，并在车辆遇到问题时提供支持。

肖健雄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通过这种双向通信，公司就能知道车辆行驶到哪里，是不是正常状态，现在在路上行驶的很多电动车也都拥有这种功能，这些数据汇总起来也有利于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