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北京12月6日电 题：恐龙也换牙吗？

新华社记者张晓洁、张泉

每个人小时候都有换牙的经历，而在自然界中，换牙并非哺乳动物的“独有技能”，鱼类、爬行类等都有换牙行为。在亿万年前，当时的“霸主”恐龙们也换牙吗？

答案是，恐龙不仅换牙，而且会换很多次。最近，基于在河南汝阳县发现的一件白垩纪早期巨型蜥脚类恐龙的下颌骨化石，科学家计算出了这种恐龙的平均换牙周期——76天。相关成果已发表在国际期刊《PeerJ》上。

在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记者见到了参与此项研究的尤海鲁研究员。他介绍，这是首次发现汝阳巨型蜥脚类恐龙具有多次换牙功能。“这段下颌骨里有牙槽，牙槽里有等待萌生的牙，肉眼是看不见的。”尤海鲁说，通过CT扫描，他们发现了其中的替换齿。

在河南汝阳县发现的白垩纪早期巨型蜥脚类恐龙的下颌骨化石牙槽CT扫描图。（采访对象供图）

替换齿，顾名思义，是用于替换正在使用的功能齿的牙齿。中科院古脊椎所副研究员赵祺向记者展示了一件白垩纪时期原巴克龙的下颌骨，其上可以看到顶部扁平和带“尖角”的两种牙。他解释：“正在使用的牙齿就叫功能齿，因为受到磨损所以顶部是平的，而这颗‘尖尖’的牙就是刚刚萌发的替换齿。”

原巴克龙下颌骨化石。右侧平的、有磨蚀面的为功能齿；左侧尖牙为刚刚萌发出来的替换齿。新华社记者 张晓洁 摄

就像年轮能够反映树的年龄，牙齿上的增生线也可以反映恐龙的“牙龄”。通过计算恐龙牙齿切片上增生线的个数，科学家就可以知道这颗牙生长了多少天。不过，给恐龙牙齿做切片难免要破坏化石，科学家也推导出了一些经验公式，让后人不用切片也能计算出恐龙的“牙龄”。河南汝阳恐龙的换牙周期，就是研究者运用经验公式获得的。

不同类型的恐龙，换牙的频率也有着巨大差异。一种小型的植食性恐龙——尼日尔龙，只需14天就可以换一次牙，是目前已知换牙速度最快的恐龙。相比植食性恐龙，肉食性恐龙的换牙速度普遍更慢，人们熟悉的霸王龙，要2年多才换一次牙。不过，肉食性恐龙中也有特例——发现于马达加斯加的玛君龙换牙周期只有50多天，比许多植食性恐龙还短。

赵祺解释，玛君龙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是唯一已被确认会同类相食的恐龙，研究者在其他恐龙化石上发现了玛君龙的咬痕，判断它们很可能有食腐行为，这可能导致了更短的换牙周期。

恐龙如此频繁地换牙，会不会面临“无牙可用”的窘境？这倒不用担心。尤海鲁介绍，对河南汝阳恐龙的研究表明，这类恐龙不会同时更换全部牙齿，而是间隔换牙——当第一、三、五颗牙齿被替换时，第二、四、六颗牙齿仍可正常使用。这有效降低了换牙对恐龙咀嚼带来的不利影响。

目前，科学家对恐龙牙齿替换的研究尚处于探索阶段。“研究恐龙牙齿替换，一是可以应用于更丰富的食性研究，二是能够通过牙齿替换规律寻找恐龙演化规律。”赵祺说，这都需要大量真实可靠的数据，现在研究的恐龙属种数和采样量还远远不够。

恐龙幼年时的换牙频率和成年后是否一样？早期恐龙的换牙速度为何比晚期恐龙更慢？在恐龙的不同生长发育阶段，牙齿有什么不同？许多问题仍等待着科学家探索和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