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病领域正在吸引越来越多的参与者和投资进入。波士顿咨询(BCG)的研究称,2030年全球孤儿药市场规模预计达到1940亿美元。而中国,以占全球市场份额5%~7%来估算的话,2030年将形成一个600亿~900亿元的市场。
5月31日,波士顿咨询董事总经理、全球合伙人吴淳在“爱不罕见 康付同行”发布会上表示,放眼全球市场,罕见病具有巨大的产业价值。
BCG的研究称,孤儿药市场规模可观,2020年全球市场规模达620亿美元,自2015年以来的5年,年均增速为18%。预计2025年达到1100亿美元。
罕见病领域交易活跃
罕见病领域热度上升的一个直观标志是,近年来大型制药公司在这一领域的交易开始活跃,交易数量与交易额快速增长。
BCG数据显示,2020年全球前20的生物制药公司在罕见病领域的累计交易额达2180亿美元。
2021年2月,地平线治疗(HZNP)宣布与VielaBio(VIE)达成总价30.5亿美元的收购协议。
2020年12月,阿斯利康以390亿美元收购罕见病巨头Alexion;2019年2月,罗氏以43亿美元收购基因治疗先驱Spark Therapeutics;2018年4月,武田制药650亿美元收购罕见病巨头夏尔,成为该年度医药领域最大的并购;赛诺菲116亿美元收购美国血友病药物制造商Bioverativ;诺华87亿美元收购美国基因疗法生物技术公司AveXis。
在国内,罕见病领域的投资热度也在上升。尤其在2018年5月国家卫健委牵头发布了《第一批罕见病目录》之后。
2021年2月,锦篮基因宣布完成近亿元天使轮融资;2020年12月,北海康成制药有限公司宣布完成4300万美元E轮融资,这一年的2月18日宣布完成9800万美元的D轮融资;2020年7月,琅铧医药宣布完成8000万美元A轮融资。
罕见病又称“孤儿病”,世界卫生组织将罕见病定义为患病人数占总人口0.065%~0.1%之间的疾病或病变。据统计,全球约有7000多种罕见病,涉及到2~4亿的患者,其中有八成左右是由于遗传缺陷所导致。中国的罕见病人数约有2000万人,每年新增20万患者。
“相对肿瘤,罕见病这个赛道还是一片蓝海,现在布局罕见病应该说是非常好的时机。”琅钰集团CEO向宇说。
目前,全球罕见病领域已经催生了多个重磅药物。BCG预计,到2024年,囊性纤维化、A型血友病、重症肌无力等罕见病药物的全球销量将分别达到60亿美元、40亿美元、30亿美元。
中国的罕见病市场处于上升期,重点品种今年销量快速增长,包括治疗血友病、戈谢病、多发性硬化病等在内的16种药品,2020年销售32.7亿元,是2016年(10.3亿元)的3倍多。
缺医少药的罕见病
罕见病长期存在诊断难、治疗难、用药难三大难题,“缺医少药”是罕见病患者面临的普遍状况。
全球已知的超过7000种罕见病中,仅有不到5%存在有效治疗方法,反过来说,就意味着95%以上的罕见病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
而在我国《第一批罕见病目录》囊括的121种罕见病中,也仅有60%有药可治,其中有50多种国内有药可治。因此,罕见病还存在巨大的未满足需求。
“每一年都有200~250种罕见病被发现,但没有治疗的手段。目前绝大部分的罕见病都是诊断了之后,在疾病的遗传咨询和疾病管理上做一些工作。”中华医学会罕见病学组组长王艺说。
之所以重视罕见病的研究,王艺表示,是因为罕见病不仅在临床诊治上有特殊性,同时在科学研究上也有独到的特殊性,可以打开一些常见病诊断和治疗的大门。
吴淳也介绍说,罕见病多数致病基因明确,单基因突变导致的遗传性罕见病占比达70%,所以研发成功率高,适合作为基因、RNA疗法等新技术平台的练兵场,也有助于推动医学研究,攻克相关常见疾病。
比如PCSK9本来是作为罕见病位点进入研究实现的,但后续应用被拓展到了降脂药领域;FcRn抗体药物从重症肌无力出发,目前已有多个罕见病适应症在研,未来有潜力治疗70多种自身免疫类疾病;Pitolisant正在从发作性睡病,向多个精神领域适应症拓展。
“企业可以借此机会在新兴技术领域实现快速追赶。”吴淳说。BCG的研究还显示,从临床I期到获批,孤儿药的成功率是17%,但非孤儿药是8%。
吴淳表示,从趋势来看,罕见病产业将从外企主导发展为本土企业与外企百花齐放、并驾齐驱的格局。同时,罕见病的研发也会同创新药一样,从引进、仿制走向创新。“目前中国的68个罕见病治疗药物中,大概60%是由外资企业直接引进的,30%多是由本地企业仿制的,另外不到10%是由本土企业引进的。”
高昂孤儿药的支付难题
但是,孤儿药这样一个市场规模要实现,解决支付问题很关键。
从患者角度来说,由于孤儿药的研发费用高、病例数少,药品的定价往往较高,所以需要进一步降低患者的支付压力,让患者能够用得上用得起药。“要提高药品治疗的可及性和可负担性。”蔻德罕见病关爱中心创始人黄如方说。
有数据显示,罕见病患者平均每年自费治疗费用超过5万元,近15%的患者因为无法承担医疗费用而被迫停止治疗。
对于产业界而言,如果供应保障、医保支付等环节没有理顺,也谈不上所谓的投资回报。“企业得算一笔帐,它的研发、推广投入,最后还得转化成一个市场认可的商业回报。”吴淳说,从国际对标来看,人均GDP超过1万美元的国家几乎都提出了罕见病高值药品的保障问题。
2020年3月,国务院发布《关于深化医疗保障制度改革的意见》,明确提出“探索罕见病用药保障机制”。
2019年国家医保目录调整中,重点考虑了罕见病等重大疾病治疗用药,将原发性肉碱缺乏症、早发性帕金森等罕见病用药新增纳入了目录,并通过准入谈判将肺动脉高压、C型尼曼匹克病等罕见病用药纳入了目录,价格大幅下降。2020年医保目录又加入亨廷顿舞蹈症、肌萎缩侧索硬化(渐冻症)、肢端肥大症等7种罕见病用药。
据统计,121种罕见病治疗药物中,目前已在我国上市且有适应症的50余种药品中,已有40余种纳入国家医保药品目录。
但是,基本医保并不是解决罕见病患者支付问题的终极答案。
今年初,国家医保局在回复代表委员建议时称,从基本医保基金承受能力来看,2019年城乡居民医保人均筹资仅800元左右,而庞贝病、戈谢病、SMA等罕见病用药费用达到每人每年数百万元,基本医保难以承受。
目前,多方共付已经成为罕见病用药保障机制的共识。所谓多方,包括了专项救助、商业保险、患者个人支付等。
国家医保局在回复中称,下一步将研究探索建立政府主导、多方筹资、社会参与的罕见病用药保障机制。同时,通过带量采购和药品谈判来降低罕见病药品的价格、提高罕见病患者诊疗服务水平、鼓励商业保险机构提供更多保障产品等也都在“目标政策包”之内。
今年4月上海发布的“沪惠保”,就包含了针对法布雷病、黏多糖贮积症(II 型、IVA 型)、转甲状腺素蛋白淀粉样变性多发性神经病等罕见病的特定高额药品费用保险金。
在商业健康险产品创新层面,镁信健康和中再、太平养老也在合作升级学生平安保险,在原涵盖保障的基础上,遴选学生高发癌种、罕见病及特定慢性疾病(糖尿病),补充癌症特药、罕见病用药及慢病等多重保障。“以广覆盖产品为基础,以特定产品为延伸,将成为罕见病解决方案的重要思路。”镁信健康健康险事业部总经理杨溯说。
原人社部社会保险基金监管局局长、中国社会保险学会副会长唐霁松表示,还要积极倡导和支持慈善等社会力量参与医疗救助,鼓励慈善捐赠、企业赠药,尤其是对贫困患者提供医疗救助,做好对基本医保的有效补充。
当天,镁信健康等机构联合发起了康付·四叶草罕见病关爱计划,围绕商业健康险产品创新、城市普惠保险目录拓展、创新支付及患者服务、慈善基金捐赠等内容,为罕见病患者提供保障。
上海市卫生和健康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金春林说,支付问题解决之后,再加上国内有大量的罕见病患者,中国就可以在孤儿药的研究上加快弯道超车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