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洲,近年来,随着极端气候现象加剧、民众对气候问题的关注度上升,气候问题逐渐成为了一个主流政治议题——特别是在大选期间。
近日,德国执政党联盟党(由基民盟和基社盟组成)总理候选人拉舍特和社民党总理候选人舒尔茨视察了受洪灾影响较为严重的德国西部地区。期间,一位灾民指责,拉舍特并未给出任何具体的解决方案。另有灾民指责称:“拉舍特只是将视察作为一场竞选活动,是选举作秀。”
民调机构Forsa的最新数据显示,在灾情暴发后,拉舍特的支持率一路下滑。目前,拉舍特的支持率为17%,大大落后于另两位总理候选人——舒尔茨(33%)和绿党总理候选人贝尔伯克(33%)。
同济大学德国研究中心教授伍慧萍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拉舍特的表现与支持率短期内拖累了联盟党的支持率,“如果单纯从候选人来看,舒尔茨无疑是表现最稳健、也是支持率最高的一个。但由于德国联邦议院大选首先还是选党而不是选个人,拉舍特和联盟党领导下届政府仍旧是大概率事件。”
拉舍特支持率一路下挫
两周前,德国的强降雨引发罕见洪水。德国政府表示,此次洪灾属于“千年一遇”。截至目前,洪灾已导致德国全境至少170人死亡。
在应对灾情的问题上,拉舍特的表现不断受德国国内舆论批评。7月17日,拉舍特陪同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考察洪灾期间与身边人谈笑,被媒体镜头拍到,一度引发公众和政界人士批评。
而后,公众对拉舍特的批评更为具体。拉舍特现为北威州州长,该州现有47人遇难,多人住了一辈子的自建房被毁。据外媒报道,部分民众认为,北威州州政府在灾前没有及时预警,灾后重建进展缓慢,救援工作和救援资金没有迅速到位,应为灾情承担责任。
曾为拉舍特著书立传的作家布拉修斯认为,洪灾后,拉舍特迄今尚未找到自己应扮演的角色,他缺乏领导者应具备威信。市场调研机构Frosa首席执行官盖尔纳则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拉舍特在危机中的表现显然说明,他没有展现出作为总理候选人的品质。
伍慧萍认为,之所以拉舍特接连招致质疑,首先,是因为他所执政的北威州灾情极其严重,当地民众抗议声较多。目前,尽管联邦和各州承诺拨款4亿欧元用于救灾,且拉舍特表示,州政府已支付了2.15亿欧元,但大量房屋和基础设施不可能短期内恢复正常,灾民需要宣泄愤怒和不满情绪。
其次,是由于拉舍特本人的危机管理能力和公众沟通能力略显薄弱。疫情期间,在提出应对方案以及向公众展现方案方面,拉舍特与联盟党另一总理候选人——巴伐利亚州州长索德尔形成鲜明对比,这也由此拉低了拉舍特本人的预期。此次洪灾之后,拉舍特同样没有第一时间展现危机下的领导力,只能在已经造成一定负面影响之后再去补救,效果差强人意。在这一点上,他远远不及以危机管理著称的德国总理默克尔。
不过,有分析认为,拉舍特的支持率低迷,但其党内高层人推举拉舍特作为总理候选人,主要是因为出现了党内领导人断层的问题。德国总理默克尔执政16年,在巩固自身地位的过程中,她曾经扳倒过一些有影响力的党内大佬级人物,如前议会党团主席默茨和黑森州州长科赫。
对此,伍慧萍认为,在默克尔执政早期,上述情况存在过。在默克尔地位稳固之后,联盟党党内的确无人与其分庭抗礼。在执政中后期,默克尔执政中后期,党内显现领导力断层的问题,她也开始有意识扶植接班人,但目前来看,其党内确实还没有出现具有较高威信和领导力的政要。
能否撼动德国大选?
在德国历史上,洪灾曾多次震动德国政坛,其中最著名的是2002年德国联邦议院大选。
在这场大选前几周,德国同样发生洪灾。后来赢得大选的社民党总理候选人施罗德曾穿着塑胶雨靴在泥泞中跋涉,并承诺向受灾最严重的地区提供大量援助。媒体恰巧也拍到了这一照片,随后该照片被广为流传,最后助力施罗德赢得大选。
那么,此次德国联邦议院大选是否会复刻2002年的场景?
对此,伍慧萍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根据当前德国的选举制度,德国联邦议院大选首先还是选党而不是选个人,“尽管候选人的表现会影响到政党得票率,最终还要视各党派的支持率而定。”
德国ZDF电视台的最新民调显示,近七成的选民认为,选举后哪个政党执政比谁担任总理更为重要,只有 22 %的人表示他们会根据总理候选人的表现选择政党。
上述民调还称,目前联盟党、绿党和社民盟的支持率分别为28%、21%和16%,与洪灾发生前没有发生较大变化。
伍慧萍认为,的确,洪灾在一定程度上在德国引发了政治动荡,影响了拉舍特本人的支持率,但这并没有改变当前的选情的基本面。“如果没有出现其他更大规模的意外事件,拉舍特和联盟党领导下届政府仍旧是大概率事件。”她表示。
德国媒体《今日新闻》称,作为德国老牌政党,基民盟的执政能力已经得到大部分选民的认可,这在经济和社会领域表现得十分明显。该媒体的调查显示,近四成的基民盟选民认为该党的经济和就业政策是他们最终投票的决定性因素,近三成的选民表示,相信基民盟维护社会安全和稳定的能力。
民调机构Insa也认为,基民盟有望在9月以微弱优势赢得大选。该党目前的问题在于,如何拉拢其他党派合作,以确保执政多数。如果联盟党能获得社民党和自民党的支持,在组阁时将拥有更强大的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