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则“汇丰银行存款5000元以下利率为0%”的消息在网上传播，虽然汇丰（中国）很快辟谣，但也引起了市场对低利息时代的猜想。第一财经记者了解到，目前银行“揽储利器”大额存单面临利率、规模双双下滑的局面，部分银行网点甚至“变相”暂停了大额存单业务，加上结构性存款监管趋严，整个行业尤其中是小银行揽储压力较大，纷纷发力理财产品。

刚刚收官的三季报显示，银行净利息收入正面临规模扩张难和净息差收窄的双重困境。有银行内部人士表示，存款大搬家正在全行业真实发生。第一财经记者从多家银行了解到，“保本保息”的保险产品、净值型理财产品，公募、私募基金等正成为不同年龄段储户的选择，也是客户经理的主推方向。

市场再现零利率谣言

11月9日网上流传的信息显示，“上海汇丰银行自11月1日起调整利率，5000元以下存款利率为零，中国内地出现第一家零利率银行”，并表示净值型理财要尽早了解。但随后汇丰（中国）辟谣称，这一说法完全失实。有汇丰银行内部人士也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即使真出现零利率，也应该是监管先发政策。”

其实，类似谣言早在2019年12月也曾出现过，当时的背景是香港上海汇丰银行下调了港元储蓄存款户口利率12.4个基点，由0.125%调至0.001%，5000港元以下年利率为0。但香港港币利率市场和内地人民币利率市场并不一致，随后汇丰银行同样辟谣。该行官网最新的存款利率表显示，汇丰银行（中国）的活期存款利率为0.30%，3个月、6个月和1年的定期存款利率分别为1.35%、1.55%、1.75%。

随着全球采取零利率和负利率的经济体增加，疫情之后诸多变化使得境内对低利率时代的预期越发强烈，储户存款收益降低、银行净息差收窄的现象更加明显。2021年银行三季报显示，疫情后的货币宽松政策、利率市场化改革，以及减费让利、加大绿色金融等重点领域支持等，使得银行业的净利息收入增速和占比进一步下滑。其中，除了净息差收窄的影响，银行资产规模扩张也陷入瓶颈。

单看第三季度，中国银行、浦发银行、民生银行、光大银行、北京银行、郑州银行、青农商行、紫金银行、江阴银行等多家银行均出现了资产负增长现象，存款业务增速下降是主要原因。当时就有某股份行内部人士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在新客户较难拓展的情况下，高息的结构性存款面临严监管，而大额可转让存单付息规模过大会明显增加负债成本，这在地产、基建等高息贷款项目大幅减少情况下，让大部分银行陷入两难。

大额存单遇冷

大额存单一度被视为银行业的“揽储利器”，但在利率持续下行、净息差收窄背景下，不少银行已经自动选择收缩规模，储户也更倾向于收益更高的低风险理财产品。

近日，融360大数据研究院的一份数据显示，受国庆长假等因素影响，10月份银行大额存单发行数量环比下降14.53%，不同期限的大额存单利率均出现下滑，1年期、2年期、3年期平均利率分别为2.278%，2.884%、3.517%，跌幅分别为0.2BP、0.6BP、0.5BP。其中，利率最高的3年期大额存单产品数量占比创下新低。融360大数据研究院分析师刘银平表示，每年1月份数量最高，四季度数量最低，预计11月、12月发行数量也会位于低位。

“3年期的大额存款利率3.25%，但现在基本不做了，银行赚不到钱。”建设银行北京某支行营业网点工作人员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目前大额存单以3年期为主但额度较小，加上利率原来4%以上的落差，更多储户倾向于选择保险、基金以及该行的部分特色净值型理财产品。他提到一款“保本保息”的6年期保险产品，利率最高可以达到4.6%。

在揽储压力下，不少银行还推出了新客、新资金优惠活动。农业银行北京某支行一位工作人员表示，最近几个月大额存单利率基本稳定，当前该行利率最高的大额存单是3年期3.35%，但仅限该行新用户。

融360大数据研究院数据还显示，相比国有银行利率上限较低、各期限大额存单利率都不高的现况，股份行、城商行利率相对较高，多数执行了利率上限，各银行之间的利率差异较小。兴业银行北京某营业网点工作人员介绍称，该行3年期大额存单利率为3.55%，而且前几个月刚刚进行下调，并强调“当前有额度，但以后不敢保证”。该营业网点最近还加大了“新客专属理财”优惠力度，据工作人员介绍，该理财产品是目前唯一利率在4%以上的存款产品，3个月期利率4.05%，但额度只有100万元。

中小银行、外资行压力大

从储户选择也可以看出，目前最受青睐的是部分低收益大额存单+高收益理财的组合方式。但多位银行工作人员透露，受地产、城投等风险因素影响，目前信托类产品规模明显被动收缩，而随着监管趋严、负债成本结构调整，即使是大型银行的结构性存款也明显减少。一位客户经理表示：“结构性存款不发行了，可能年底之前都不会发了。”

大额存单利率下行还受到6月份存款利率报价改革的影响。在政策落地之前，20万元起的3年期大额存单仍有利率4%以上的产品，目前来看多数不超过3.55%。有业内人士分析，高息存款压降加上贷款利率下行接近尾声，银行净息差有望改善。

但中泰证券研究所所长戴志锋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随着未来银行的存款利率继续向下，未来财富管理尤其是权益类财富管理将是银行转型的主流方向。三季报数据已经显示，整个银行业在中间业务收入上继续保持着高速增长，收入贡献比重不断提高，包括招商银行、中信银行、兴业银行在内的多家银行非息收入增速都在20%以上，其中代表中间业务的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是主要驱动。

也有业内人士表示，在此背景下，中小银行和外资行或压力更大。一方面，中小银行大额存单利率趋于同质化，失去竞争力后揽储压力更为明显；另一方面，中间业务收入越来越依赖于权益类产品，以最为主流的托管代销公募基金为例，中小银行和外资行并不占优势。